確認這不是諾維雅預先設定的情節之後, 托尼迅速的回過頭去, 他大聲的詢問奇異博士：“諾維雅被弄到什麽地方去了？！”

“我怎麽知道！這已經是巫師們的車站內部了, 照理來說不會有什麽還能傳過去的地方了···”

一開始, 斯特蘭奇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
“但你應該知道的！不是你帶我們到這個地方來的嗎···”托尼一步跨到了斯特蘭奇的邊上, 他看起來就要拎起後者的衣領，罵幾句‘不靠譜的魔術師’之類的話了。

果然還是不應該相信魔法的，那些都只是還沒有被解釋出來的科學！

托尼無法掩飾諾維雅從他面前消失的懊惱。

“這個地方是諾維雅建議的好嗎！如果有什麽會突然讓人消失的通路，我們應該去查查巫師們的文獻資料。”

“我不確定···諾維雅消失之前說的···‘銜尾蛇’會是巫師文化當中的一部分···”美隊提到了另外一條線索。

史蒂夫同樣不覺得這會是諾維雅的玩笑。

他只是單純覺得，以諾維雅對於托尼的偏心, 她大概不會想在這種時候再弄出什麽事情來的。

“這裏畢竟是介於生死之間的一個地方···”而且不屬於斯特蘭奇的研究範圍。嚴格意義上來說, 這次的活動還是諾維雅主導的，她就像是個說鬼故事說到一半, 一去不覆返的坑爹室友。

“她說的‘銜尾蛇’應該是古一法師的一幅繪畫。我不明白···為什麽那樣的東西會在這裏出現？”托尼還是盯著斯特蘭奇，你看, 問題還是繞回到他的身上了。

斯特蘭奇的神色凝重了起來，古一的名字終於讓他正視起了面前的情況。

他思索了片刻，才遲疑的回答：“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這個詞語，但我需要找王確認一下。”

諾維雅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消失在了原本的空間當中。

她只是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銜尾蛇圖案。圖標是流動的，像是個循環往覆的動圖, 但制作的非常精細，絲毫看不出銜接的部分。

怎麽可能有圖案可以永恒的流轉？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永動機的存在吧！

但看著看著, 眼前的圖案就不斷的變大，蛇身上的細節鱗片變得生動起來，不再是乍一看時候簡筆畫的模樣。青褐色的鱗片有規律的閃爍著光芒, 仔細看的時候，就和那副油畫上的星空一樣，衍生出了數不清的可能性。

諾維雅一直都聽說古一有著神奇的力量，她也只是聽說，裏維斯家族的人曾經找到過古一法師，尋求延長壽命的方法。

這意味著她也沒有親眼見證過事情的發展。

知道這一刻，諾維雅站在白色的盡頭，她不用回頭，就知道自己的背後是一片純粹的黑暗，她是最初的光源，分割了這兩種極端的顏色。

而在諾維雅的面前，一個穿著淺灰色袍子的人背對著她，貌似棉麻質地的衣服一直垂到小腿處，她的身材高挑纖細，背影挺拔沈靜，像是一座冰封多年的雪山。

諾維雅難得的遲疑了一下，先前吸引她眼球的銜尾蛇已經不知所蹤。

但她並不需要感覺失落，——古一法師才是她尋找的根源所在。

諾維雅的視線在法師的光頭上掃過，禮貌的不做停留。

那些背影之類的都東西都是虛的，真正能夠辨認身份的東西，也只有發型而已了。

“我···”諾維雅往前跨了一步。

她的聲音成了這片空間裏唯一的震動，背後的黑暗隨著這小小一步，也往前入侵了一些，諾維雅的陡然停止，在得到別的提示之前，都不敢再做任何的動作了。

“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？”古一法師從容的轉過身來，她的臉上沒有時間留下的痕跡，露在服裝之外的皮膚像是精美的白玉。

“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，但我們應該在另外一個維度了？”諾維雅試探著問到。

她想不出其他什麽理由，可以讓她探望到古一法師。

魔法並不是萬能的，否則死亡就不會是什麽難以割舍的事情了。古一法師攝取了黑暗的力量，阻止了無數次滅亡的結局。而她不當心跨過了生命的邊界，就變的和裏維斯祖先們一樣了？

“很不錯的假設。”

“···所以，還是有轉機的嗎？”諾維雅心頭湧起了一點小小的希望。

現在是什麽情況？花季少女含淚尋求先生的幫助嗎？

“我會帶你去一些地方，在一切結束之前，我希望你能自己找到回去的路。”法師走到諾維雅的面前。

諾維雅被蠱惑似的盯著她看，她註視著古一法師露出修長的手指，露出衣服手腕，她的拇指微微內扣，眨眼間接觸到了諾維雅的身體，這個場面有點似曾相識···

——諾維雅被狠狠的推了出去。她背後的黑暗並沒有接住她，而是敬畏的隨著他的身形後退，轉眼空出一大片。

諾維雅的眼前一花，一瞬間，似乎看到了畫布上的那片星河。

這麽多人遍尋不得的秘密，原來一直被藏在了旅程的終點！

星河的盡頭是一片巖漿般炙熱的花海，時節似乎還沒有到，花朵含苞待放。叢叢簇簇的隨著微風飄蕩。他們的雙腳，已經踩在了堅實的土地上。

諾維雅低頭，握了握自己的手，藍天白雲之下，她的手不再是透明的了。

“我們重新回到了人間？”黑科技！諾維雅簡直驚呆了。

“我看到過無數條命運的支流，人類的道路總是不斷的分叉開去，每一個選擇都會改變未來，這只是其中之一。”古一法師的聲音在諾維雅的耳邊響起，她已經站在了諾維雅的身邊。

諾維雅側頭看著她，然後哆哆嗦嗦的後退了好幾步。

——古一法師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件衣服。依然是那種大半個人藏在金色的寬松布料當中的服飾，兜帽服帖，袖子挽起，顯得更加幹練一些——這也是文字記載當中，古一法師出門的穿著。

現在問題來了。

諾維雅發現自己簡直沒有辦法從法師露出的一截手臂上一開視線，這和黑寡婦是完全不同的風格，一個是奢華歐風，一個是北歐極簡···諾維雅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，古一法師白的像是在發光。

“你和你的長輩們真是驚人的一致。”法師的輕笑打斷了諾維雅發散的念頭。

諾維雅有些羞愧，畢竟這樣盯著別人真的很猥瑣。還被之處和長輩一樣，那幾個長輩，嘖嘖。

“您見過我的長輩們？”

“拯救世界，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。”古一法師對諾維雅眨了下右眼，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。

滿地的紅花都開了，諾維雅幾乎能聽到花苞顫動的聲音。

這個真的不是比喻！

她睜大了眼睛。

諾維雅剛開始成為一個特工的時候，並不是編制內的成員，有那麽一段時間，她不能和正規的特工們一起接受培訓，而是麥克羅夫特從不知道什麽奇怪的地方，找來的奇怪的授課老師。

表演課程是這樣，還有一門叫的野外生存的課程，也是類似的風格。

麥克羅夫特的教學安排並沒有實際的掛科標準，通過與否都不影響的野路子，此時卻為諾維雅判斷事情提供了有力的信息來源。

她一直在懷疑，自己是否擁有和超級英雄們站在同一個一個高度的資質，那種成為英雄的決心，某一方面卓著的天賦。

感謝福爾摩斯，他的課程真的相當有用。

諾維雅認出了這種花朵的品種，“報＼警花？”

那是一種會在火山爆發之前開放的花朵，別看現紅艷艷的一片，但實際上是個徹頭徹尾的噩耗。

他們站在山腳下，天空湛藍，松軟的白雲點綴其間，山就在他們的面前，諾維雅這才發現面前的火山錐，覆蓋在白雪之下，但依然能看出模糊的輪廓。

山體的面貌算是初中的地理知識的拓展，這也落實了她對花朵的品種猜測。

“每一次的天災都會帶來巨大的損失···”古一法師說的話似乎是在為之後的事情做出註釋。

這次諾維雅聽明白了，她恍然大悟：“我們是來拯救世界的？”所以···她還是死了嗎？

“度過災難，然後才會有新生。火山噴發出來的火山灰是很好的天然肥料，往後這裏依然會是一片綠色。”

諾維雅委屈的蹲在地上，扮演一朵火山腳下的小蘑菇。

她試圖分析古一法師的意思——銜尾蛇是生命的輪轉，所以她和她先祖也都是其中的一部分，這是說她已經回不去了，只能在這裏安心的拯救世界？還是輪轉的只是這裏居民和花花草草，法師講的是宏觀的人類克服災難？

如果這是一份試卷的話，諾維雅就是那個一頭霧水、解讀過度的學生。

她偷眼觀察了一下古一法師的絕世美顏，她看上去就是個充滿氣質的領路人，相比之下，麥克羅夫特那種精英氣質都有些猥瑣了。

但把斯特蘭奇和自己比較一下的，雖然麥克羅夫特總是坑她，但他總是能給出一個明確的方向。古一法師采取的是截然不同的教學方式，和理性相對應的，她講解的內容當中充滿了體悟的元素。

換句話說，諾維雅是個很差勁的學生。

她現在聽不懂，但也不那麽好意思問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明天先寫個綜狼3的番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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